周佳琇 45817万字 64625人读过 连载
考虑到这段时间,自己还是跟在关月之的身边比较好。
所以王戊,最终并没有去迷踪门找罗陌(痴绝的本名)的麻烦。
只是往罗弥的脑袋上添了一个鼓包(脑瓜崩),就将这个已经学会了装傻充愣的小子给打发走了。
也不知道是因为温柔乡的旖旎,还是脑瓜崩的后劲,罗弥走的时候,脚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。
不过王戊也算是教会了他一个道理,那就是“大姐姐”的便宜,可不是他这种小毛孩儿能乱占的。
另一边。
关月之仍带着头巾,挤在人堆里,兴致勃勃地听人讲王戊的“过去”。
嘿你真别说,这些个故事还是挺好听的。
像什么王戊打虎啊,潘金莲与王门庆啊,王小乞温酒败英雄啊什么的。<p>这些皆是从青城派和紫衣门里流传出来的版本,虽然分不清楚真假,但是脍炙人口,谈论起来也足够热闹,所以传播的亦最广。
其次就是百花谷里,说道的恩恩怨怨与痴痴爱爱了。比如丐女寻亲记,西湖青蛇传等等。
那些多是小锦爱听的内容,关月之却没什么兴趣。
等坐在众人中间的江湖人,说到那王乞儿手撕虎皮,做成皮裙的时候。
关月之就被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王戊,伸手给拉走了。
“哎哎哎,你拽我干什么呀,话我还没听完呢。”
被王戊抓着手腕,带到了角落里的关姑娘不满地抱怨了一句,但紧接着她便又好奇地打听了起来。
“不过说真的,你真的在十二岁时就徒手打死过一只老虎吗,那条皮裙呢,你还留着没有,快拿出来给我看看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
黑着脸回答着关月之的问题,现在的王戊,心里便只有一个词,那就是后悔。
如果非要再仔细形容一下这个词的话,那就是悔不当初,追悔莫及。
“什么没有,虎皮裙没有还是老虎没有?”<p>关月之“呆呆”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都没有!”
王戊“气”得抓起了头发:“我十二岁的时候还在街上打杂呢。”<p>“嘿,瞧你这话说的,你现在不也在街上打杂吗。”便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地笑了一下。
事实上,关月之也没真信那些江湖人的鬼话。
“知道你还逗我!”不满地将手伸进了关月之的头巾里,扯着她的脸颊。
王戊将之当成了一个白面馒头似的左右揉搓着。<p>“腻知唔知道,十六遂倚后唔唔唔唔(你知不知道,十六岁以后就没人敢揉我的脸)……”
由于两片嘴唇都被王戊用手指捏在了一起。
以至于最后,关月之就连一点含糊的音节都发不出来了,只能呜呜地说着话。
“我管别人敢不敢,反正我敢。”
离谱的是,就这,王戊居然都能听懂她说了什么。
“唔唔唔(你等着)……”因为需要隐藏自己武人的身份,不能还手的关月之只能站在原地。
一边任由王戊“蹂躏”着,一边“冷声厉色”地威胁道。
“好啊,我等着。”
看着对方河豚鱼一样的姿态,王戊笑着点了点头,手里倒是欺负得更欢了一些。
啊,关于小锦在哪?
她还在车底,哦不,她还坐在不远处的百花谷边听戏。
大概是因为从没听过这么曲折的“戏”,所以自幼于深宫中长大的她,没一会儿就被吸引了过去。
动情之际,甚至连关月之被人拽走了都未发现。
想来待会儿,应当是又得挨教训了。
……
与此同时,英雄会的校场之中。
此时还坐在擂台上的人,是武当山的三道长正闻道士。
作为武当山正字辈的第三位弟子,他的武功,几乎仅次于他的掌门师兄。
一手传承于断绝前的残剑,闻来剑法,使得出神入化。
号称剑至人未至,人来声未来。
意为剑比人快,人比声快。与之交手的人,在听到拔剑的声音时就已经死了。
不过这种快终归是讨了巧的。
大多数的时候,对手之所以听不见声音,只是因为内气的股荡排开了声音而已。
但即使是这样,这套剑法依旧是当今最快的几套剑法之一。
更有人称,它不是残篇时,最后的一招杀招确实能够快过声音。
正闻道人的修为如今正处于绝顶中期,年纪方只有五十来岁。
距离一般武人修为彻底停滞,甚至开始倒退的六十岁,大约还有三四年的光阴。<p>这段时间,他仍有机会冲击一番绝顶后期。
故而此次前来,就是想要与群雄交手,谋个契机。
如果他能突破,那此世的山巅尽处,日后就要再多一人了。<p>当今世间,世人所知的绝顶后期一共只有五人。
一人身处武当,一人身处少林,两人逗留于邪门外道,一人受赏自皇宫大内。
还有就是当今圣上,虽然没有绝顶后期的境界。
但其一身,借用醍醐灌顶之法,从历代先帝那传承下来的内力,也足以使人拥有堪比绝顶后期的实力。
(还在被揉脸关月之:唔唔唔唔。)
故而,正闻道人能否突破自身境界,这是一件足以令天下侧目的大事情。
不过深知内情的人,倒是一点也不着急。
毕竟绝顶后期,从来就不是这么好突破的。<p>否则,天下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绝顶中期的武人。
那不是一天就能突破一个。
所谓的绝顶后期,哪一个不是举世无双之人,哪一个不是天资近妖之辈。
他们基本在二十五岁之前就已步入绝顶,四十岁左右便能明悟道心,五十岁上下自当登临绝境。
此后乃用一生的时间,谋求那断绝古今的秘密。
企图突破后世的限制,踏足古人的领域。
延长寿元,参破天命。
可惜,往昔今日数百载,都已经没有人能再走到那一步了。
哪怕是绝顶后期的武人,寿命也几乎与常人无异。<p>就算是当年最近接近参悟的山道人川中子,一身内气近乎凝实,最后也只能在两百年的大限面前黯然仙逝。<p>……
时间重新回到眼下。
立于校场中央的讲武台上,御林军的副将走到了老将军的身边,担忧地低声问道。
“将军,您说那正闻道人能突破吗?”
“不能。”几乎想都没想,刚刚还像是在打瞌睡的老将军便睁开了眼睛。
“而且这事是你该问的吗,我今早吩咐你办的事做得如何了?”
“属下知错。”明白自己逾越了的副将当即躬身,恭敬地答复道。
“将军之命属下已经办妥,如今三千御林军皆已经做好准备,随时可以奉命镇压邪道。”
“好,六扇门那边似乎也有动作,你盯着点,别让煮熟的鸭子被叼走了。”
“是,属下明白。
最新章节: 第521章 远古(八) ( 2022-05-27 03:44:12)
更新时间: 2022-05-27 09:57:38
最关键的还是母亲的灵根问题,或者说是筑基炼化灵力消散又突然出现得问题。眼下周母已经六十多岁了,如果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的话,五六十年后,周母还是难逃陨落的命运。
几个时辰之后,周明体内的法力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。神识便进入了方寸山,来到修炼室。
一直以来他都有个习惯,就是每次得到玉简都会复制一份扔在修炼室。就算是弟子意外得到的玉简他也会定期到家族的藏经阁复制一份,因此周明根本不用到家族去查看典籍。<p>此时周明的修炼室已经有两千多枚玉简,这还得感谢陈氏,陈氏不亏是两百年的大族,直接为周明收藏增加了一千五百多枚玉简。周明出现在这自然是为了查询周母的问题,看下是否有周母相类似的情况记载,可惜一天之后周明便失望的离开了方寸山。
大部分玉简都没有记载,少部分即使提到凡人为何不能修炼也不过是说一句因为没有灵根,然后便一笔带过。<p>周明神识查看了一下,发展周母已经醒来,周明便朝周母房间走去。
“母亲,你感觉怎么样了?”
“虎子,我没有大碍,只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。”周母回道,脸色微多了一丝血色。
周明在进入房间之前便查看过周母已经没有大碍。只见周名又开口道:“母亲,你之前服用筑基丹为何丹药的灵力会在丹田消失,后面的灵力反扑又是怎么回事。”<p>周母脸色一变,显然对之前的过程还心有余悸。才开口道:“虎子,我也不知道,我只感觉灵气到了丹田便无缘无故的消散在体内,等我反应过来两颗丹药的灵力又在体内同时出现,一下爆发出来!”
周明听完后,脸色阴沉了下来,连当事人周母都不知道灵气为何会消失。便只能开口道:“母亲,您先暂时别忙着进阶,我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在说。”
之后周明又交代了周明几句。便离开了周母的小院,便来到了任务堂。本来周明想去皇室拜访一下蔡国庆,看下有没有办法解决,可惜眼下蔡国南部还不平静,周明不敢离开,便之能来任务堂发布一下任务,看下有没有族人运气好知道或者能帮周明解决这个问题。
此时周氏分任务大厅已经扩建到了一百多平米,整体一看就显得恢宏大气,任务大厅两侧贴着发布的各种任务,不过收录材料、攻法、丹方、灵药等等一类关系周氏长远的任务高居榜首,报酬也很可观,基本都高于市场价一到两成。这也是当初周明几人既定的规矩。
之后各种任务层出不穷,有托人带东西的,有互送的,有种植灵药的,有委托炼器的…一切都显得欣欣向容。…
任务大厅中央是前台,发布和交接任务都在这里进行。周申鑫见周明走进任务大厅,便立马从前台起身,躬身行礼道:“参见观主!”
周明点点头道:“不用多礼!”<p>他自然认识周申鑫,周明规定除特殊情况,不然每月各堂口都要向周明做一次汇报工作。周申鑫是第一批上山的弟子,也是目前周氏为数不多身居高位的女弟子,周鸿通离开任务堂前见其认真负责,便把任务堂交给周申鑫负责,不过因为其修为没到筑基境界,只能挂一个任务堂主事名号。
只见周申鑫道了一句“谢观主!”方才起身。
周明暗自满意,便继续说道:“我过来就是发布一条任务!”
周申鑫连忙拿出一枚空白玉简准备好刻录才道:“观主请说!”<p>“寻找无灵根者不能感知灵气、不能修炼的原因或者是解决无灵根者修炼的办法。报酬的话就暂时定两千贡献点。此任务不需要接取,如果有弟子交任务的话你便让他刻录到玉简,每月族会你在拿给我,只要我满意便算完成任务。”
本来周明打算直接把任务报仇定在五千的,毕竟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不过考虑到报酬太高弟子全部去找问题答案,影响周氏发展。<p>便把任务报酬定在两千贡献点,这个数字的报酬也是名列前茅的了,足够让所有弟子都留意到。如果这个贡献值众弟子都找不到答案,那么周明也很难找到答案。这个答案便很可能要到蔡国皇室,或者是中域的顶尖势力才有可能知道。当然,也有可能此界都没有人知道。
但是能不能解决总要试一下,周明虽然不善于表达情感,但是要让他看着周母陨落不动于衷他还做不到。
周申鑫听道周明的任务,也是一脸懵逼,没有灵根不能修炼,这可以说是修仙界的常识和真理。
为什么?没有灵根便不能沟通天地灵气,自然无法修仙。但是她也不敢开口质疑周明的决定,周明在周氏众人心中几乎快被神话,毕竟周氏从无到有,更是灭了蔡国南部霸主陈氏,所有族人都看在眼里,自然对周明奉若神明。
周明见周申鑫如此表情也知道周申鑫在想啥,周申鑫掌管发布任务,自然也负责解释任务。想到这里,周明便打算和周申鑫解释一下,便开口道:“申鑫,可是有疑惑?”语气柔和之极。
。
“哇,阿花哥哥又开始装逼了。”
噗!
阿花差点一头栽地上,这小狐狸,能不能别拆台?<p>哥哥不装逼,怎么唬住这天狐主母啊?
天狐主母看着阿花,上下打量着,突然问道。
“你看着又像狗,又想狐狸,又像狼,你到底是什么种族?”
阿花背着手,傲然道。
“说你的第一感觉。”
“第一感觉?狗?”
阿花满意的点了点头,“恭喜你,你对了。”
“你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女性,连我这种英俊到超脱种族界限的狗都能认出来。”
“咯咯咯!”天狐主母一阵娇笑,媚眼如水,看到阿花一阵心驰荡漾。
“你这小狗狗,还挺幽默的。”
“甄爽,他是你的朋友吗?”
“他是我老公。”甄爽没说话,阿狸在一旁,突然道。
老公?<p>阿狸一开口,所有人都愣了,连阿花都一脸懵逼。
这小狐狸,搞什么?
而阿狸已经跑到了阿花的面前,一把抱住了阿花的胳膊。
随后,传音道。
“阿花哥哥,我感觉天狐主母看上你了。”
“为了避免她强行占有你,我要先宣布对你的主权。”<p>我去,这也行?
阿花无语了。
果然,天狐主母一脸失望,带着无限遗憾看了阿花一眼。<p>“都下去吧,明日一早,商议一统妖域之事。”
说完,天狐主母还不忘朝着阿花抛了个媚眼,才一脸威仪的离开。
阿花跟着甄爽,到了她的府邸。
“狗哥哥,咱们的计划非常顺利,什么时候把圣河,交给妖域啊。”
阿花面色一板,淡淡道。
“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,你一统妖域之日,便是圣河回归之日。”
“咯咯咯,那你让林海抓紧准备吧。”
“天狐主母,活不过今晚的。”
阿花一愣,随后震惊的看着甄爽,惊讶道。
“你已经有计划了?”<p>甄爽笑而不语,突然拍了拍手。
顿时间,两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天狐男子,从内屋走了出来。
“见过王后娘娘。”
甄爽勾魂一笑,走过去一手一个,揽住了两个人的腰。
随后,朝着阿花媚笑道。
“知道他们是谁吗?”
阿花眼睛一翻,猥琐道。
“看你那发骚的眼神,就知道了,是你的相好呗。”
“咯咯咯!”甄爽一阵娇笑,随后抛了个媚眼,无比魅惑道。
“狗哥哥真聪明,不过他们还有一个身份哦。”
“天狐主母最宠幸的人,就是他们两个喽。”
阿花闻听,小眼睛一下子瞪圆了。
“呀呀呸的,你比狗爷我都没底线。”
甄爽咯咯大笑,笑的花枝乱颤,随后揽着两个男子朝着房间走去。
“狗哥哥,人家要休息了,失陪了哦。”<p>看着甄爽扭着腰肢,带着两个男宠进入房间,阿花心头一阵骚动。
“呀呀呸的,阿狸,你们族里有没有小母狗?”
阿狸突然叉着腰,一脸不爽的哼道。
“哼,为什么非要小母狗?”
“人家这么可爱这么萌的小狐狸不行吗?”
阿花眼前一亮,露出猥琐的笑容。
“小狐狸,这是你引诱狗爷哦。”
“那就别怪狗爷对你下手了。”<p>阿花搂着阿狸,两眼冒光的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。
第二天一大早,阿花站在地上,看着熟睡的阿狸,义愤填膺的谴责道。<p>“天狐一族,真是太堕落了。”
“狗爷我这么正直的人,都险些放松了自我要求。”
“唉!”
阿狸睁开惺忪的睡眼,迷迷糊糊道。
“阿花哥哥,你这么早就起来装逼吗?”
装你妹啊。
阿花都快哭了,狗爷我他么一晚上就没睡好吗?
本以为会是个美妙的夜晚,结果你他么只让我哄着你睡,还丫的要唱儿歌,是几个意思?
可怜狗爷,一直都是唱花歌的,他么什么时候唱过儿歌啊?
想想这一晚上的煎熬,阿花嘴角抽搐,流下来委屈的泪。
“不好了,王后死了!”<p>就在这时,外边突然传来惊慌的喊声。<p>阿花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。
甄爽的速度,够快的啊。
阿狸也从床上跳了下来,拉着阿花的胳膊,亲昵道。
“阿花哥哥,走,出去装逼了。”
阿花无语,拖着小狐狸,一出门就遇到了甄爽。
“狗哥哥,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哦?”
阿花背着手,淡淡道。
“放心,只要你当上妖域之王,帮我爸爸平了地府之乱,圣水分分钟送给你妖域。”
甄爽走到阿花面前,朝着阿花吹着气道。
“一言为定哦,人家马上就是妖域之王了。”
砰!<p>这个时候,门被撞开,几个天狐高层闯了进来。
“王后,大事不好,主母死了。”
甄爽俏脸陡然一变,随后两眼一翻,昏死过去。
“王后,王后!”几个天狐慌乱,赶忙过来,将甄爽唤醒。
“主母啊,你怎么就走了,留下儿媳一个人,可怎么活啊。”
甄爽一醒来,就嚎啕大哭,真是悲天动地,痛不欲生。
那伤心欲绝的样子,真是闻者伤心、见者落泪,把一旁的天狐,都给感动了。<p>平日里,王后和主母的关系得多好啊,才会伤心成这个样子。
阿花在一旁,看的小眼睛都直了。
尼玛,这甄爽也太能演了吧?
简直跟真的一样。
要不是阿花知道底细,说不定都信了。
不由得,阿花感叹,三界欠甄爽一个影后啊。
“王后,节哀啊!”几个天狐劝道。<p>甄爽又抽泣了一会,才抬起头,悲痛的问道。
“主母是怎么死的?”
“呃……是行周公之礼时,没有防备,被两个男宠暗算杀死的。”
噗!
阿花在一旁,好悬没笑出声来。
尼玛,闹了半天是死在男人肚皮上了啊。
这个甄爽,太有才了,狗爷真尼玛服了。
阿花本以为,甄爽是让那两个男宠下毒呢。<p>没想到,这么有创意。
牛逼!
甄爽则是美眸闪过阴冷,一股杀气腾然而起。
“他们人呢?”
“就在门外,等候发落!”
甄爽一脸阴冷,带着滔天的杀气,走出了房间。<p>两个男宠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,正害怕的浑身颤抖。
见甄爽出来,顿时一喜,知道有救了。
甄爽可是答应过,不但保他们平安,还要奖赏他们的功勋。
刚要说话,甄爽一个媚眼飞过来,两个人瞬间心神一荡,口水横流。
锵!
甄爽将旁边天狐战士的刀,拔了出来。
朝着两个男宠,砍了下去。
两个男宠刚好清醒过来,就见甄爽手起刀落,顿时满脸惊骇。
“王后,你……”<p>噗!
血光飞溅,人头落地!<p>当!
甄爽将刀扔在地上,美眸带着诱惑,环视在场的天狐。
“昨日天狐王陨落,今日主母又被奸人所害,实乃我天狐之殇。”
“不过一族不可无主,本后自知才疏学浅,却也不得不挑起这个担子。”
“传令下去,三日后,立新的天狐王,本后继任主母,执掌
中元殿偏殿之内,苏照拿着手中的册子,凝神读着,这些都是天听司近三天汇聚的战后情报,林林总总,主要是郑卫两国庙堂、民间,对于苏国再次大胜的看法。
“郑国除却民间议论纷纷,并无其他大军调动的迹象,看来已是偃旗息鼓,南方边境倒是能消停一段时间了,倒是卫国,杜陵被卫君任命为大司马,打算亲自出山,一共征调了十万大军,来应对这次灭国之危。”苏照眸光闪烁,心头思量。
“杜陵南下,那卫国北境边郡郡兵或许该动一动了,只是以杜陵之智谋,可能会先着手解决这边郡隐患。”
苏照从来不怀疑这些敌国柱国大将的才略,事实上,他前番胜利,也多有侥幸因素。
此刻,已是大战后的三日,不仅是卫国朝堂和民间层面的变化,仙道层面,赤林宗主也将一些情况反馈到温邑。
当然,再远的晋国、秦国,天听司的情报网络,还没有铺设那么远。
可,苏照恰恰最想知道,就是其他国家对豫州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这场战事,有何看法,尤其是临近国家。
“终究是力量不足啊。”苏照将手中的册子放好,由一旁的徐贞拢起一沓,放进一个锦绣盒子,归档封存。<p>“天听司最近要向晋、宋、齐、鲁诸国派员常驻,刺探情报,不说做到民间消息,尽在掌握,起码要将诸国朝堂大的动向,具报于温邑,哪怕迟延一些。”苏照想了想,清声道。
随着苏国逐渐扩充自己的疆域版图,国力日发强大,迟早要和这些国家打交道,眼下提前铺设情报,也好为来日交锋做准备。
蔡安拱手领命道:“诺,君上。”
苏照道:“孤不在温邑之时,可将情报层递于徐昭仪。”
蔡安抬头看了一眼徐贞,拱手称是。
苏照布置完这些,摆了摆手,让蔡安告退,而后转头看向最近愈发容色焕发的徐贞,温声道:“最近诸事繁忙,有前线的,又有三郡革新推进之事,辛苦你了。”
当然还有一句话没说,还有晚上侍寝之事。
他这几日都是临幸徐贞,至于范潇最近正闭关凝结金丹,陈桃不放心,在一旁看顾,仔细想想,目前和他有着关系的,好像也没有超过一手之数,比起列国国君,他真的算是洁身自好了。
徐贞眉眼柔顺,轻声道:“君上之言,折煞臣妾了。”
苏照笑了笑,道:“不过,也不要忘了修炼,孤可不想等到几十年后,依然是青葱少年,而你却已……”<p>徐贞似乎也想到那一幕,不觉心头惊惧,方才与闻情治机密的欣喜,也冷却几分,柔声说道:“臣妾记下了,对了,依依这两天寻臣妾,让臣妾教她法术,但臣妾也只是初学乍练,实在不好教她。”
苏照闻言,面色诧异片刻,想起那个最近频频来中元殿偷偷听墙角的小姑娘,觉得若授予仙法,或许小姑娘专心修炼,道:“那孤就亲自传授她仙法。”
徐贞清声道:“公主殿下那边,君上……似乎忘记了呢。”
“孤如何能忘?”苏照说着,抬头看了一眼天色,“也至午时了,一会儿阿姐就派人过来传膳了,随孤一起去玉华宫。”
苏照说着,起身,举步向着殿外而去,和徐贞一起向玉华宫行去。
砀郡
正是十月下旬,即将入冬,秋风吹动枯草的官道之上,砀郡自郡守以下,郡尉、主簿、六曹等大小官吏,再加上御史台驻巡地方的监察御史,以及郡中的士商绅民,迎着头顶一**日的照耀,迎候道旁,眺望着南来的官道尽头。
“来了!来了!”
这时,远方一骑策马而来,荡起灰尘、草屑,马上坐着一个皂衣黑帽的衙役,未及众人之前,就是滚鞍下马,在周方砀郡郡衙小吏的交头接耳声中,快行几步,来到一个威严肃重的中年官吏面前,抱拳一礼,高声道:“郡守大人,钦使已至三里外。”
那中年男子面色一震,讶异道:“可看清了?”
那衙役胖乎乎的脸上显出一抹笑意,道:“是晏公的车队,禁军相护,一路打着仪仗呢。”
苏国少宰兼温邑宰——晏昌,奉苏侯之命,任黜置三郡使,巡抚三郡,主持革新事宜,必要之时,可便宜行事,并同时增派了三千禁军随行,由侍卫司都司曲楷亲自率领,以防地方变故,暗中以靖祟司中一位司使,也就是白云宗柳诚暗中保护。<p>晏昌自领了苏照之命后,先是从温邑诸县抽调了一批基干力量,尤其请命于苏照,以前山阳县令为副使,作为南下工作的助手。
苏照欣然应允。
晏昌而后又提前和柳诚通气,让靖祟司的仙道力量,提前至砀郡,摸排情形。
这在后世,就是一个基于巡视组和工作组的组合。
那中年官吏名为鲁琛,深吸了一口气,抬头看着前方,目光复杂。
“这位晏公,在温邑及周边各县大刀阔斧,平抑豪强,而今被君上委以全权之命,长乐郡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。”
鲁琛身为一郡封疆,并非土生土长的砀郡人,其人履新未久,也是月前才从丰乐郡调来,因当初洪河堤堰之中,表现得力,就被苏照提拔,授以一郡太守之职。<p>事实上,自从苏照继位以来,先是通过在中枢的数次大案清洗,罢黜了许多中枢官员,而随着战事的胜利,威望日隆,不敢动刀的郡县地方,也开始淘换新鲜血液。<p>至于人才从何而来?
首先是,洪河治水涌现了一批典事之才,其后是对郑的二次战争,表现积极的地方郡县官吏。
大战在前,供应前线军需,镇抚百姓,一桩桩事件中,才具不凡者自然会进入苏照的视野,而后能上庸下。
可以说,到了如今,几乎将苏国最开始的七郡郡守,通过或升或贬的方式,换了一遍。
怀才器者,调入中枢,平庸之辈,投闲置散,昏聩无能以及贪腐渎职者,更是被蔑称为“苍鹰鬣狗”之称的常邈拿问稽捕。<p>现在的苏国,不说其他,单官僚阶层的执行力,在豫州诸国中都是位列上游。
就在砀郡大小官吏翘首以待之时,距此二里之外,军容严整、盔明甲亮的禁军迤逦而来,打着大纛,秩序井然地护送着数辆马车。
当先一人,身着银甲,面容英武,正是禁军大将曲楷。
身后的一辆马车之上,空间轩敞,对坐着一老一少,晏昌头戴粱冠,一身玄色染绯官袍,挑开窗帘,望着官道之畔的庄稼。
正是秋季,尚有不少农人在田垄上顶着日头劳作,这时,就抬头好奇看着浩浩荡荡的苏国禁军。
晏昌之孙女——晏柔年不过十二三岁。
少女虽处豆蔻之年华,但已现清丽之芳姿,提起茶壶给自家祖父满上一杯,道:“爷爷被苏侯授以要职,更以禁军相护,即将实现抱负,可为何愁眉不展,面无喜色?”
晏昌放下帘子,道:“砀郡郡内民风彪悍,宗族势力强大,爷爷是担心啊,土断恐怕不会这么容易。”
多年的碰壁生涯,已让这位前楚国相,深深知道革新并非轻而易举之事。
“怪不得君上派了三千禁军给爷爷。”晏柔恍然道。
晏昌笑了笑,苍老眸子中也现出一抹欣然。<p>暗道,苏侯虽然年少,但对于军政两务却是愈发得心应手,大巧不工。
“叶凡,你果真会惹祸,居然连雪立的妹妹也敢欺负!”
说话者乃是仇泽明,脸上挂着丝丝笑意。
“仇泽明,你来的正好,与我一同联手,为朱渊报仇!”
对于仇泽明的出现,原本还在忌惮赵家力量的雪立脸上当即出现了一丝欣喜的表情,提议道。
仇泽明并未有立刻回答,而是将玩味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叶函道:“叶家的美人,你怎么看?”
三太子手下四大高手,并不见得都是亲密无间。
“你不用看我,叶家队伍并非听我的命令!”
叶函有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,在叶家的队伍中,她顶多算是中等的实力,此刻自然不可能掌控大权。
“你就是叶凡!”随着叶函话语的落下,一个身着紫袍的女子从叶家的队伍中缓步行了出来,此人比叶函美上了几分,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,美眸淡淡看着叶凡道:“据说你身怀叶家血脉,此番若是愿意归顺我等,我慕容氏今日可保你安然无恙!”
“慕容氏?”听着这话,再看着这雍容华贵的美人,叶凡的心中尽是疑惑。
既然身处叶家队伍,那此人理应是叶家子弟才对,为何会姓慕容?
而且这慕容氏气息甚是强大,至少也是雪立赵金那个层次,极有可能是神玄殿前十的高手。
不过此刻叶凡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,面对慕容氏的拉拢,直接摇头拒绝道:“废话就不用多说了,我知道你们都想要对付我,不过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,大不了大家一起葬身于兽口之中!”
叶凡的话说的有些疯狂,却也夹杂着丝丝可能。
体内蕴含瞬移之力的他,可以涌入兽潮中心,与仇泽明等人同归于尽。
“你放心,今日是秋猎大赛,我叶家只为夺冠而来,对杀你没有兴趣!”慕容氏淡淡的应了一声,竟是放弃出手的想法。
听到此言后,仇泽明的脸色微变,竟然奇怪的摇了摇头。
“仇泽明,你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非要叶家出手我们才能对付这小子吗?只要我与你的力量联合,便能击退赵家,杀这小子!”
感受到仇泽明异样的态度,雪立脸上尽是着急之意,同时也伴随着一丝佯怒。<p>同为一个阵营的人,这仇泽明今日居然这般不堪,这与他往日的性格相悖。
“雪立,这里乃是天堑山脉,可不是你猖狂的地方!”
就在仇泽明默不作声之际,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一旁出现,携着又一群人来到了场中央。
“王欣若!”看着身前国色天香的女人,仇泽明微微一愣,旋即大笑起来,透着丝丝讥嘲道:“可笑,真是可笑,为了叶凡这个小子,今日三大家族都来齐了,怎么?妖兽都不想杀了,难道这小子比冠军还有价值不成?”
“雪立,叶凡乃是我的朋友,你今日与他作对,便是和我王家过不去!”
王欣若傲然站立于场中央,虽然实力比雪立弱了许多,但气势却不输丝毫。<p>与此同时,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人,分别是哥哥王双和一名王家强者。
“我们也是!”赵金在这一刻也站上前来,诸多强者的威压瞬间就盖过了雪立一人,使得他脸色剧变。
“你……你们为了这小子居然都敢和三太子殿下作对!”两大家族的队伍,光靠雪立自身的队伍根本无法战胜,此刻只能摆出强大的后台。<p>“与其说我等与三太子作对,不如说是三太子与宗门作对,叶凡曾受四大殿主亲自庇护,今日你们谁敢动他,必将受到四大殿主的严惩!”王欣若声色俱厉,话语中蕴含着很大的威慑力。
再强的力量,也无法与凌霄殿相抗,哪怕是三太子也不为过。
“四大殿主!”
听到此言,不仅是雪立,在场众人的脸上都透出了一股骇然之色。
而仇泽明与叶函两人则是面色沉重,仿佛重新回忆起了当日恐怖的情形。
若不是叶凡独特的选择,他们已经被逐出了宗门。
“我们走!”
仇泽明当真被这话所震慑,望了叶凡与王欣若两人一眼后,直接吆喝着自己的手下转身离去。
“仇泽明,你……”
雪立看着这一幕,脸上除了恼怒外,也泛着丝丝疑惑,今日的仇泽明真是太反常了,与往日的做法大相径庭。
三太子手下四大高手,都是性格桀骜之辈,哪怕有着四大殿主的震慑,仇泽明也不该就这般离开,毕竟此刻在天堑山脉,乃是对付叶凡的好机会。
“叶凡,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所说的话,否则你必然会后悔!”
慕容氏留下一句话后,也携着叶家众人跨步而去。
看着场中央人数快速减少,叶凡的心头却是没来由的生出了困惑之意,仇泽明的离开尚还可以理解,但是叶家有着慕容氏这般的强者在,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必要。<p>叶家加上雪立的人马,对上赵家与王家,未必会输。
“哼,都是鼠辈!”看着仇泽明与叶家几乎是来走个过场,雪立的心中别提有多气愤,面对两大家族,他也只能暂时退却,对着叶凡恨恨道:“小子,今日便先放过你,不过你欺负我妹妹的仇,我迟早要找回来,你给我等着吧!”
此话落下,雪立当即携着雪姬转身离去。
“慢着!”
在他们跨步的一刹那,一道声音却陡然传了出来,声音出自于叶凡的口中,仿佛是要回应雪立的话语:
“你妹妹手脚不干净,在走之前,先让她把该交的东西交出来,并且与我的队友道歉,否则今日我叶凡哪怕拼尽这条性命,也会将她留在此地!”
叶凡的话语掷地有声,透着一股绝强的信念。
听到这话,孔硕等人皆是目光悸动,孔冰的眼眶更是有些湿润,他们自然知道叶凡所说的是何物,心中除了感动以外,更多的是后悔,亏他们先前还说了叶凡这么多坏话,轻视与他。
但叶凡却是不计前嫌,重情重义,此刻依旧不忘为他们出气。
当抱剑汉子与俊俏少女的身影一起出现在这儿时,院内已经人去楼空。
只留下上锁的院门,血迹未彻底洗尽狼藉一片的庭院,和匆忙收拾后一地杂乱的屋子。<p>二人沉默片刻。
刚刚寄出一柄加急传书飞剑的赵芊儿平静走到庭院中央一处血污前,纤身前倾一跪。
她面色漠然,五指却颤抖都插进了灰色的尘与黑凝的血里,紧握成拳,抓起一大把血土。
少女右手的那把新入鞘中的‘蛰雷’,此刻有紫黑雷霆溢出,‘流淌’一地。
覆盖她周身三尺。
李白抱剑默默走到院门前,蹲下,两指擦过地面的灰尘。
他低头瞧了瞧,然后起身,看向身后被雷霆笼罩的少女。
“一个坏消息和一个不是太坏消息。”<p>汉子目光落在少女脚下那片赵戎断去右臂时站立的土地,鼻子嗅了嗅院内的血腥气,语气冷静总结道:
“他没死在这儿,不过……却是重伤了,然后……可能是被带去了别处,也可能……他找到了一丝生机,暂时逃了出去。但是……”
李白看着她,没再说了。
少女低垂眼眸。
她知道汉子想说什么。
这儿在她被传送走后,压根就没有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打斗痕迹,整座院子里都只有一人的血迹……
也就是说,那个毁容老儒生毫发无伤,从始至终,都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,没有能反杀的‘大意外’发生,没有能对毁容老儒生构成威胁的出手痕迹留下……至少说在这座院子里没有。
那么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,便是毁容老儒生主动带走了重伤且无法反抗的赵戎。
后者逃走的可能几乎为零……而就算发生了,那在已经将全部的‘一千里’让给了她的情况下,他扶摇境修为又能在一位金丹境老怪物的眼皮子底下,逃到那里去呢?
假如他除了朱先生赠送的墨字‘一千里’传送外,还有其他逃跑后手,那么为何又要在重伤之后才使用呢?<p>就算还能再往下找到符合条件猜测,但这些可能也是微乎其微了……这些是最正常且理智的判断。
二人都不是傻子。
院子里安静了片刻。
“他不会死。”
少女面无表情,轻轻摇头,握剑起身。
她眸光一转看向周围匆忙收拾的空屋子。
汉子点点头。
三息之后,二人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竹林外一条偏离主路的小道上。<p>他们的脚下,有两道不明显的车辙。
方向朝南……<p>片刻后。
某条通往寒京的官道上,有两辆车轮急滚的颠簸马车。
马车一刻不停。<p>哪怕此刻它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两道等待的人影。
一个抱剑汉子与一个冷漠少女。
似是看清了其中某少女的熟悉身影,两俩马车猛然偏离官道,速度更快了。
然而。
几息后。
马车静静停在了路旁,两匹老马倒地。
在抱剑汉子与冷漠少女的目光下,马车上走下来了妇人,孩子,老仆……
没有某位张姓儒生的身影。
“人呢。”少女说。
全场安静,无人应答。
众人颤着身子低头,似是都没听懂她的意思。<p>他们中,那个事发前被张会之提前支走的妇人嘴皮子颤栗。<p>她当时听从丈夫吩咐,去熟人家拿下酒菜,并没有目睹院内发生之事,然后回来后,这个性子温良的妇人还是隐隐猜到了些什么,毕竟那人是她朝夕相处的丈夫……
妇人身旁,那个抄了一千遍书的木讷少年依旧表情木讷。
见无人出声。<p>少女点点头,提着剑缓缓走到妇人身前,看着这个戎儿哥曾笑语让她‘学习’的儒生之妻,点头轻声。
“姐姐,我家夫君呢?”
她十分礼貌,像知礼守节的温顺儒妻。
若不去看少女纤手上那柄‘流淌’紫电的剑的话。<p>从未违逆丈夫的妇人啊了啊嘴,几次欲语,最后还是畏畏缩缩道:“妾身不知。”
“哦。”少女点头,看着她表情没有变化,只是扫视一圈旁边的木讷少年语老仆们,“请问,你们呢。”<p>众人或沉默或摇头。
抱剑汉子没去看这些人,只是垂目注视脚下。
场上,少女面色如常,继续细声礼貌道:“姐姐,那你家夫君呢?还有那个抽旱烟的毁容老仆,他们呢?”
妇人低头,“妾身不…不知。”
少女的目光又看向场上其他人。
他们亦是摇头不知。
她的目光依次扫过妇人,少年与老仆们。<p>然后,曾无数次默默念叨着要做个他喜欢的温婉儒妻的少女终于笑了。
此时场上众人隐隐并排站立。
有一双惹人怜爱桃花眼的少女笑着点头,桃花眼笑眯,她径直走到人群最右边的那个瘸腿老仆身前。
印象里,这老仆对张会之十分忠心耿耿。
少女并拢两指,轻点老人眉心。
瘸腿老仆倒下。
她继续走向旁边老仆,又是随意抬手,并拢两指在其眉心随手一点。
第二位老仆倒下。<p>连表情都没来得及惊恐变化,便已经化为地上一具冰冷尸体。
全场寂静。<p>“砰。”
“砰。”
“砰。”
一道道肉体撞地声响起,就像厚实麻袋包裹的沙包别人随手丢在地上时发出的闷声。<p>少女宛若闲庭散步一般,于人群边缘处,从右往左依次漫步过老仆们身旁。
停步,抬手,抬脚,再停步,抬手……<p>动作不急不缓。
她经过之处,脚下都会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它们间隔不超过两步,连尸体倒向的方向都一模一样。
场面整齐诡异……
一股未知的恐惧情绪逐渐在场上蔓延。<p>妇人,少年,剩余不多的老仆浑身颤栗,有的甚至摔倒在地,有的想要奋不顾身的逃跑,却发现身子不得动弹,有一柄已经出鞘的紫黑小剑悬在头顶一尺处。
某个一身绿衣的抱剑汉子依旧垂目,默默看着地面。
此刻,轻笑的少女脚步不停,似是没有发现场上众人的恐慌。
她依旧慢慢渡步到一个个老仆身前,依旧是随手抬起两指点去,随手重复着这些动作。
少女平静的就像是在做着一件微不足道之事。
中途,她似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众多投向她的恐惧目光,还略微停了下脚步,朝中众人特别是那个妇人,歪头好奇道:
“我夫君呢?不知道的话,那姐姐……你夫君在哪?”
妇人表情呆呆的看着这个柔声喊她姐姐的少女,不久前,这个叫芊儿的少女还在竹林小院的厨房内活蹦乱跳着,与他们相处的其乐融融,一会儿喊她“姐姐姐姐”,一会儿喊那些老仆“老伯”。
而此刻的少女也并没有变一个人,也是笑容灵气可爱的把一个个“老伯”送走……
“你……”妇人嘴唇颤抖的欲说些什么。
可是赵芊儿在语落后,竟也不给她犹豫回答的机会,转回头继续闲庭散步起来,那些对张氏忠心耿耿的老仆们一个个都被定在原地,等待着两个纤细手指的轻微触碰……
这时,少女又走到了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仆身前,而这默默目睹过院内剧变的忠诚老仆终于被恐惧冲破了心房了,大声沙哑道:“我说……”
然而,下一秒他的声音便嘎然而止,因为在少女带笑却漠然的目光下,他的嘴被一道法力封住了。
少女继续落指,瞎眼老仆倒下。
不听他讲。
场上,众人见状,全都啊嘴惊恐,大多数人心中最后一道侥幸被击碎了。
少女转头,看向那个妇人,眼神平静。
现在的她陌生吗?
或许吧。
她赵芊儿可以是灵动可人的少女丫鬟,可以是吃醋小心眼的二娘子,可以是温顺守礼勤俭持家的儒妻,还可以是太清府受男子府生们仰望的天之骄女,也可以是天真可爱的白莲花丫头。
甚至像现在这样,也可以是视人命如草芥冷血的山上人……
但她唯独不能再是那个没有戎儿哥和灵妃姐的柴房可怜丫头了。
她成为什么样的女子都行。
然而这些都只是对戎儿哥与小姐,只是对小白叔这些‘家人’。
前两者,一个是她心中的太阳,一个是月亮……而此刻眼前的你们算什么?
要她心软良善,要她同情弱者,要她心怀苍生……她可以有,但是只为戎儿哥和小姐如此,二人如何,她便如何。
少女平静到可怕的目光下,妇人崩溃了,闭目跪下了,此刻场上只剩下她,木讷少年,还有两个瘫痪的老仆。
地上一片尸体。
在又准备平静抬手的少女的注视下,妇人啊着嘴,几次深呼吸,“我……我说……”
然而,就在这时,却是有人比她更先开口。
那个木讷少年一只手却缓缓举起,低头低声,“我知道父亲在哪……你放了娘亲……”<p>赵芊儿没再去看流泪妇人,转身看向少年。
李白换了一只手抱剑,终于抬头,看向少年。
木讷少年闷声开口……
不多时。
有少女转头,缓缓看向远处那座正在举行盛大庆典且无比热闹的祭月山,眼神平静。
…
这客栈之中的人,连连惨叫,没有一个人能够逃离火海。但外面的人,却似乎是不满意这等情景。
为首的人示意身后的人将弓拉满,又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在这四周放满了酒坛子。
砰!
接二连三的爆炸,将里面被烧焦的尸体,直接炸了出来。客栈也是眨眼间,便被夷为平地。在客栈中央,有一个巨大的地洞洞口,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。<p>“追。”
为首的人大喊一声,便是准备从马背上跳下来。
但他没想到的是,这一抬腿,竟是让自己的脑袋,从马背上滚了下去。
所有的人惊呆了,纷纷警惕着四周。
但见一白影,刹那之间,从他们的面前飘过,而后见着寒刃闪烁。蹲在树上的,站在地上的,只是一阵微微的抽搐,便是倒地身亡。
血泊之中,眨眼便只剩下一个瘦小的士兵,瑟瑟发抖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,朝着自己走过来。
“你到底是到底是什么人?”<p>小个子害怕地问道。
“有意思。你们一把火将在下住的地方烧了,现在又问在下是什么人?这世上,可当真是有如此有趣的事情。”
赵涉川伸出手,轻轻抓住那小个子的头,然后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你是你是赵涉川不可能不可能啊”
小个子有些难以置信,不停地摇着头。
“哦?如何不可能?”
赵涉川将他丢到一边,随口问道。然后他便是转身看着面前的洞口,眉头紧皱。
“你不应该被困在幽冥么?你应该在幽冥才是啊!”
小个子绝望地大声喊道。
“哦?如此看来,你们的目标,是另有其人了。说说看,是在下的哪位朋友,又招惹了哪方势力呀?”<p>赵涉川蹲下身子,冷冷说道。
但小个子已经是没有任何想要活着的念头,直接咬舌自尽。便是赵涉川想要拦着,也已经是来不及了。
无奈之下,赵涉川只能是招呼后方的赵思思,然后带着赵思思朝着那洞口走了过去。
这洞口,看起来似乎是刚挖成不久的,想必林子岸他们,也是早早就预见了今日的危险。左右两边,也是十分粗糙,只不过轻轻一剐蹭,便是掉下来许多沙土,弄得赵涉川的嘴巴里,都是一股子土的味道。
尽头,则是一个小村庄。
此刻的村庄里,却已经是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了。四处都是十分凌乱,好像是因为某些突发的情况,所以四散逃命去了。
这旁边的灶台里,甚至还有没有彻底灭了的火炭。
从这洞口走出来,赵涉川便是开始打量着四周。很快,他便是锁定了一条通往山上的道路。他朝着赵思思打了个手势,便是快步踏上上山的路。
也不知道,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竟然是连着整个村庄,都要搬走。
然而,自己还没有走多远,便听见一阵马蹄声响。
赵涉川见状,便是将赵思思拉到一边,躲在灌木丛中,盯着前方的滚滚尘烟,警惕地观察着。
整整两队红色的铠甲,带着绣龙的镶金红底大旗,缓缓走进了村庄之中。紧接着,便是开始了一番搜查。
然而这里的村民已经是提前做了准备,他们自然是扑了个空。随后,带头的人一挥手,收了队,折了回去。
这般架势,可着实是让赵涉川有些摸不着头脑。<p>按理说,这绣龙的大旗,应该只有帝王州的军队,才能够领着。但面前的那支军队,完全不像是帝王州的派头。
“走。”<p>赵涉川左思右想,也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,便是将这件事情暂且放下,带着赵思思往山上赶去。
待得他们走远了,这后方,竟是冒出来几个穿着红铠甲的人来。他们两两互看,而后便是微微点了点头。紧接着,他们便是脱掉了铠甲,露出铠甲之中的夜行衣,然后悄然跟在了赵涉川的身后。
一路上,赵涉川虽是赶得十分焦急,但依旧是非常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些异样。只不过,每每自己转过头去,身后却是空无一人。
他清楚,自己已经是被跟踪了。
“哼。”
赵涉川冷笑一声,便是站在了原地。身旁的赵思思不解,开始环视四周。
什么都没有看见。
“怎么了?”
赵思思开口问道。
“啊,只是,有几位朋友,需要打个招呼罢了。”
赵涉川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赵思思的头,然后微笑着说道。
下一刻,他另一只手,直接汇聚灵气,打入地面之中。
灵气在土里瞬间爆开,化作无数触手,朝着四面八方散去。不过一会,便是将躲在暗处的那几个黑衣人逼了出来。
见着黑衣人冒出来,赵思思可是吓得直接倒在了赵涉川的怀中。
“哼,不愧是浮星阁的赵护法,果然有些本事。”
为首的一人开口说道。
“在下不太喜欢有尾巴跟着。只不过,在下倒是好奇,阁下为什么人做事。”
赵涉川冷眼看着面前的人。
“江湖上的规矩,赵护法应该比我们清楚。”
那人回答道。
“自然是清楚的。只不过,几位倒是对浮星阁的规矩,并不怎么了解。”<p>赵涉川微笑着说道。
那几人面面相觑,一时间不敢与赵涉川搭话。
下一刻,赵涉川身形一动,消失在原地。随后,便是化作一道白影,瞬间到了那几人的中央。紧接着,便见天阿剑直接拔出,于电光火石之间,将他们干脆利落的解决掉。<p>唯有那头头,却是躲开了。
但赵涉川的攻击,依旧是让他心有余悸。
这般速度,这般力量,便是自己再修炼上几十年,只怕都无法达到其十分之一。若是真的正面对决,只怕早已经是身首异处。
见着那头头躲开了,赵涉川便是轻笑一声,然后将天阿收了起来。紧接着,便是缓缓走向了那头头。
“浮星阁并不喜欢有问无答。所以,还请阁下,最好能够赐教一二。”
赵涉川走到那人的面前,伸出手,轻轻抓在他的肩膀上。<p>那人愣在那里,一时间,竟是不敢呼吸。
他分明已经是做好了躲闪的准备,但自己的身体,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量强行留在了原地。任由着自己的力量催动,也是无法挣扎脱开赵涉川的手。
果然,今夜的行动,他们大大低估了面前的人。
“江湖规矩,恕在下无可奉告。”
毕竟是能够当上领队的人,这嘴巴,可是要比那些小的要严实很多。赵涉川见状,也只能是五指轻轻一抓,然后小心揉捏着那人的肩膀。
一阵剧烈的疼痛,立马便是让这头头面容扭曲,咬牙切齿,发出阵阵呻吟。
但即便是如此,他也是不开口。<p>见是个硬骨头,赵涉川便是轻轻一声叹气,直接五指发力,将那肩膀瞬间捏得粉碎。紧接着,便是伸出手,抓向了那人的脑袋。
“慢慢着”
肩膀的骨头粉碎,可是让他痛苦地连牙齿都出了血。两只眼睛,红色的血丝几乎要将整个眼珠占满。<p>“阁下可是有话要说?”
赵涉川收回自己的手,缓缓说道。
“我们只不过是奉命寻人,还望赵护法高抬贵手,给兄弟一个挣钱糊口的机会。不杀之恩,日后定当肝脑涂地,唯赵护法马首是瞻。”
头头虔诚地说道。
“在下不需要什么马首是瞻。”
赵涉川说道。
“我不说是死,说了一样是个死字。赵护法,看在同行的份上,就放我一条生路吧,好不好?我上有老下有小的,若是真没了性命,可是一尸好几条性命啊!”
头头听到赵涉川的话,可是记得哭出了声,赶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。
“罢了,在下便换个问法。你们想要找的,是什么人?”
赵涉川问道。
“听上头的人说,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。只要将那哑巴带到他们的面前,就能有两千万两的黄金啊!”
头头说道。
“原来如此。哼,多谢兄台告知。兄台放心,家中父母妻小,在下,会一并送他们与你相见的。”
赵涉川冷冷一笑,手中灵气一动,那面前的人的头颅,瞬间爆开,血花四溅。赵涉川见状,便是伸手一挥,将那鲜血,挡在了自己的面前,不让这鲜血脏了自己的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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